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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论侗族大歌生态 [打印本页]

作者: ragbagultra    时间: 2009-9-21 17:20
标题: 论侗族大歌生态
  侗族大歌是侗族民间合唱多声部歌的统称,就其旋律和演唱艺术而言,可以算是侗族歌谣艺术中最高级的品种之一,特别是歌的多声部曲调,堪称为世界民歌艺术之珍品。侗语称侗族大歌为“嘎老”(gallaox 或gal mags),“嘎”是歌的意思,“老”是大的意思,大歌珍贵的价值表现在文学与音乐两个方面。  从文学方面看,传统的侗族大歌歌词多是一些长篇的抒情歌(情歌)或叙事歌,内容丰富,揭示了古代侗族社会生活的面貌,反映了在一定历史时期以内人民的思想感情,弘扬了赞善贬恶的道德品质,表达了追求幸福自由的理想,同时也保留了侗族古代诗歌体文学的特征以及精炼、生动、形象的语言艺术。  从音乐方面看,为了体现歌词的丰富内容,在音乐上形成了多种结构形式与表现手法,其中最难能可贵的是集体性的歌唱中产生了应用多声部来表现内容的手法。可见,侗族大歌是侗族民间音乐水平最高的一种,这种民间复调音乐以其独特的风味,斑谰的色彩、浪漫的气韵蜚声海内外,在国内外音乐界享有崇高的盛名。1986年10月,贵州省黔东南州民间侗族大歌合唱团走出国门参加了在法国巴黎举行的艺术节,侗族大歌轰动了艺术之都,观众学者为之倾倒。艺术节执行主席马格尔维特在观看完演出后激动说:“在东方一个仅百余万人的少数民族能够创造和流传这种古老纯正,如此闪光的艺术,在世界极为少见,它不仅受到法国观众的喜爱,就是全世界人民也都会喜欢的”。①侗族大歌的深远影响打破了一些外国音乐专家认为我国民间没有复声音乐的断言,它令世界艺术大师们惊讶、折服。为什么能在一个仅百余万人的东方少数民族产生出如此精美的艺术,为了证明这个问题,必须对侗族大歌进行文艺生态学的研究。  一、大歌起源于本土  关于侗族大歌的起源,众说纷云,有的持“外来说”,有的持“劳动说”、“摹仿说”、也有持“改造说”,等等。“外来说”认为侗族是个落后的民族,文化的落后注定它不可能创造象“侗族大歌”这样丰富多彩的多声部音乐,侗族大歌的多声部一定是受外国传教士带进来的宗教音乐的影响而形成的。“改造说”则认为“侗族大歌”的多声部是外来音乐干部对侗族民歌加工改造的结果。这种“外来说”和“改造说”都经不住历史检验。外国传教士将西方音乐传入侗族地区是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事情,何况要使某种西方音乐深深扎根在侗族这个没有汉字乐谱记录和传播的民族,使其达到民族化的目的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可见侗族大歌与外国传教士及宗教音乐没有任何关系。侗族大歌被载入史册早在宋代史书中就有记载,《老学庵笔记》卷四说:“辰、沅、靖等蛮,仡伶……农隙时至一二百人为曹,手相握而歌,数人吹笙导之。”时间要比外国传教士进入中国的时间要早几百年。至于“改造说”中讲的汉族音乐干部加工改造而形成的说法就更无道理,因为直到1949年解放后,才陆续有汉族干部进入侗乡,比外国传教士进入中国还要晚一百多年的时间。所以这两种说法都是站不住脚的。我们认为,侗族大歌起源于本土,是侗族人民在特定环境中,通过劳动和艺术实践创造出来的。  法国艺术史学家丹纳说过:“所有的艺术作品,都是由心境,四周的自然环境和习俗所造成的一般条件所决定的”。普列汉诺夫在《论艺术》一书中写道:“任何一个民族的艺术都是由它的心理所决定的,它的心理是由它的境况所决定的,而它的境况,归根到底是受它的生产力状况和它的生产关系制约的”。由于侗族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清美秀丽的却又近乎于封闭的生态空间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外界的一些文艺娱乐活动很难进入侗族地区,侗族人民便在这种耕作之余自然而然的去摹仿山林中的鸟鸣蝉虫,进行自己特有的文艺娱乐活动,正是这种无忧无虑的单纯朴质的生活,再加上长时间的摸索,侗族人民很自然的就会用生命的灵气和智慧结合自身所处的自然景观和人文现象去领悟,以自然无为为美,讲究心灵与自然的融合、和谐,从而创造了优美的合声音乐——侗族大歌。  二、侗族大歌赖以生存的自然生态  文艺生态学认为,每种艺术的产生发展都离不开特定的环境,所谓环境包括自然环境和社会文化环境。任何人类群体,首先必须在一定的自然环境中生存,并以这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作为劳动的对象和交往空间,进而创造出不同的民族文化(包括民间艺术)。侗族大歌就是侗族歌手们紧密联系自然环境和社会生活才具备了直觉和声美感,并且造成了多声模仿心理,而且在模仿的同时产生了感性活动,这正是演唱者对客观事物产生的感情反映,经过长时期的加工、选择、概括、集中而形成优美的旋律与协和的和声对位,产生了生动的音乐形象,实质上就是歌手们感情形象,因此它具有很高的感染力。  一方风水养一方人,也养一方艺术。古人云:“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乐者,音之所生也;其本在人心之感于物也”。②“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摆荡性情,形诸舞泳”。③这些论述说明了外界事物引起人们思想感情的变化,而思想感情的变化却是创造音乐舞踏之内在动力。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的口头创作都是该民族所居住的自然环境为背景的。侗族村寨大多依山傍水,风景十分秀丽,寨前碧水长流,潺潺有声;河边榕树挺立,铺天盖地,处处鸟语花香,林涛声声。侗族这勤劳朴实的民族由于长期在这种优美清新的自然环境中繁衍生息,优美的田园生活环境和单纯的男耕女织的农业劳动生活,容易使歌手们对周围环境那富有音乐感和节奏感的百鸟叠鸣,流水潺潺,林涛声声等丰富多彩的大自然和声音响产生浓厚的兴趣和广阔的联想,并且这种自然的和声必然会形成他们本能的无意识的模拟对象。现代音乐理论家该邱斯曾这样说过:“最古最原始的曲调,说不定只是同一反复出现,其产生由于人类对于简单的鸟鸣或别的天籁的自然自觉的反映”。④该邱斯的猜想和推证正好印证了侗族大歌的产生,说明了音乐对于自然的音响的反映。  就流传范围来讲,侗族大歌的流传地区并不算普遍,她集中流传于贵州省的黎平、从江、榕江三个县以及广西三江紧靠从江的一些村寨,它作为侗族早期的艺术,是对周围客观事物引力的思想感情的变化,歌手们通过对自然声象的摹仿,而产生了情感活动和审美意象,从而创造出这种固定的别具一格的民间复调形式,是侗族人民对美的寻求的必然结果。侗族大歌中的曲名,也常以自然界中有响声的自然物或动物来命名。著名的“金蝉歌”(侗语称为嘎哈海),基本旋律和衬音都是直接模仿蝉鸣和各种自然声响而创造出来的。例《知了歌》:⌒ ⌒I:2 1 2 1 | 3 2 1 | 6 2 1 2 |3 1 2:I夜哟 夜哟 夜 哟 夜哟 夜哟 夜 哟  --摘自《侗族歌谣研究》  “知了”土话称“蝉”,在侗族山区非常普遍,尤其是夏天随处都可以听到它的叫声,侗族歌手们就是根据其“夜哟夜哟”的动听的声音所感染,于是摹仿着哼唱,当摹仿的人多了,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一种固定的曲调流传开来。这是由仿声而产生的艺术。从这一点我们可以推断出,当原始先民获得食物可以填饱肚子,并过上较为安定的日子时,他们就会去寻求欢乐,除把劳动动作和呼声当作歌舞来尽兴表演外,他们还可能会把模仿各种自然的响声来作为娱乐的内容。所以这种专门模仿蝉鸣、流水等自然声响的大歌艺术被侗语称为“嘎所”。  由此可见,一个民族的艺术的产生和发展不仅与该民族的生产劳动和生活习惯有联系,而且与他们的自然环境是分不开的,尤其是特定环境中的各种自然的天籁的声响,对于该民族音乐的产生和形成有很大的影响。同时,我们还必须看到自然环境对民间艺术还具有间接的影响,民间文艺并不是消极地、被动地受自然环境的制约,而是具有一定能动作用,一方面自然环境作用于主体诸因素,通过这些主体因素影响人们的生活方式;另一方面这些主体因素又作用于自然环境,从而制约自然环境对人们生活方式的影响,民间文艺正是在这种主体和客体的相互结合、相互作用中生存发展的,侗族大歌同样也不例外,  三、侗族大歌的民间文化生态  任何一个民族的民间文艺的产生、发展、演变和消亡都与一定的社会文化生态相关。民间的社会文化就是民俗文化,民间文艺就存在于民俗文化环境之中。民俗对民间文艺的影响除一般表现为整体效应外,还有一个突出的特点,那就是某一文学艺术总是深深扎根于某一民俗环境之中。侗族之所以能创造出震惊世界的艺术瑰宝——侗族大歌,这和侗族的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是分不开的。侗族是一个爱好和平、团结的民族,他们的各种民俗活动都以集体为主,例:集体做客、集体对歌等等,这些充分体现了侗族人民的友谊、团结、爱美和群体意识较强的文化精神,也是侗族审美观的一种外在表现形态,即在直觉状态中去体验爱情、人生;发现、领悟、寻觅、感叹人生的究竟和意义,同时也展现出侗族人民对人生的执著、热爱和追求。这些民俗和民俗精神就是侗族大歌生存的良好土壤。现从以下几方面来进行具体阐述。  1、鼓楼文化对大歌的影响  鼓楼文化可以说是侗族物质文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的缩影。侗族建寨先建鼓楼。鼓楼主要流行的南部方言区(黎平、从江、榕江、湖南通道、广西三江、龙胜等地),侗族大歌也主要流传在这一地区。鼓楼的功能除聚众议事、传递信息和报警外,它还是重要的娱乐场所,是大歌演唱和传承的重要场所。一般重大节日活动的对歌大都在鼓楼中进行,在平日里如果有外寨客人(歌班)来访,主寨的歌班也邀请对方夜间进入鼓楼唱歌。每当夜幕来临,双方歌班双双进入鼓楼,在专设的长凳上面对面排坐着,关于这一情景早在宋代的《老学庵笔记》中有所记载:“至一二百人为曹,手相握而歌,数人吹笙导之”。高声坐歌班中间,全寨男女老少都围在歌班周围,对唱开始时,在牛腿琴的伴奏下,首先由主队唱迎客内容的歌,客队回唱《赞鼓楼》,当这两首寒喧性质的礼节歌唱完后,才进行正式的大歌对唱。之所以把赞美鼓楼的歌作为一种必不可少的礼节放在对歌的最开始,是因为他们认为赞美了鼓楼,就等于赞美了寨上修建这座鼓楼的主人。<div id=[/img]
作者: flat149544    时间: 2009-9-21 18:38
  一层一层接上云,  仰首望掉“包头”难见顶,  就象矮人爬树难登尖。  你们的鼓楼顶上啊,  形态奇特变化万千,  它象蜜蜂的窝千孔万眼,  它象一盏明灯已经拨亮,  永远挂在你们寨子中间。  --摘自赞鼓楼歌《你们鼓楼接云天》  从这首歌中我们不难看出,侗族人民对鼓楼多么的重视,鼓楼在侗族人民心目中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在进行正式大歌对唱时,一般都要唱几天几夜,甚至唱到一方输歌为止。因此我们说,鼓楼不但是大歌演唱的场所,而且在这固定的场所不定期举行的长期的、频繁的群众性音乐活动是产生大歌这种复调音乐的强大的物质基础和社会基础。象这样酷爱音乐的民族,在他们以音乐美的寻求中,具有复调特点的侗族大歌的产生和发展便决非偶然了,之所以说它是大歌传承的场所是因为歌师们利用农闲在鼓楼休息、乘凉之机,在此向人们传授大歌,可见鼓楼对大歌的影响是非常重要的。  2、“外嘿”、“外顶”对大歌的影响  侗族是一个团结、爱好交往的民族,有着集体作客的习惯。“外嘿”就是集体出动到另一寨子去集体做客,主寨总是热情接待。迎宾仪式既风趣又别致,既隆重又欢乐,唱“拦路歌”(侗语称为嘎莎困)便是传统的迎宾习俗的第一步。每当客方的群众(一般指歌队)进入主方的必经路口或门楼前,主人则会用板凳、木柴、竹杆、绳子等杂物设置障碍,堵住路口,由主寨姑娘拦住客方的后生(或主寨的后生们拦着客方的姑娘),唱“拦路歌”唱出各种拦路的理由,接着客方的姑娘或后生们则唱起开路歌。主唱:砍根青刺把路拦,  杉树挡在寨门边,  根根杉树有枝桠,  你把哪枝剔上前。客唱:青刺拦路拦不住,  杉树不能搁寨边,  不怕杉树枝桠多,  我先提斧吹树尖。主唱:我们拦路不让行,  寨口筑起三道门,  一道门楼一番理,  讲清道理才准进。客唱:莫拦大路放人行,  拦路也要看情形,  你们拦路该去拦那有钱客。  何必拦住单身纳汉不放行……  ---摘自《这路你们不能过》  就这样客方逐一推翻对方拦路的种种借口,一唱一答,一来一往,主客双方场合的气氛非常热烈,每当客人们用歌答复了主方提出的逗趣性盘问后,主方则拆去一件拦路的障碍物,一直到把拦在路上的障碍物完全拆除干净将客人迎进寨为止。拦路歌中一问一答既风趣又耐人寻味,免不了有人要问主寨明明是去欢迎客人的到来,为何要“编造”各种禁忌以示拒绝呢?  其实这是故意逗趣、刁难。“拦路”也并非拦路,而是一种特殊的迎宾习俗,正好体现了侗族人民的幽默、风趣、豪爽的民族性格。举行完拦路歌这种特殊的迎宾仪式,主客双方的青年男女便开始广泛的、生动活泼的社交活动,以寻找配偶为目的,是群众活动、群体歌唱,这种两寨青年之间在约定的时间进行的群众性社交活动,侗家叫“外顶”。在客人离去时,主方又唱起出寨拦路歌,表示挽留。拦路不但抒发彼此之间的感情,又能考察对方的智慧和能力,而且体现了侗族迎宾送客的礼节,这种村寨之间结群交往的习俗,促进了侗族大歌的繁荣与发展,增进了村寨间的友谊与团结。  3、行歌坐月对大歌的影响  侗族青年男女的爱情是建立在“行歌坐月”这种古朴的社交活动之中的,他们一般长到十四五岁便开始进入这种社交活动阶段。每当夜幕来临,男青年三五成群哼着歌、弹着二弦琴或琵琶,串巷走寨去找姑娘们行歌坐月,姑娘们则聚集在“月堂”——某一姑娘家或鼓楼等公共场所纺纱、绣花等候着小伙子们的来临,互相对歌,他们用歌声来互诉衷情,选择情侣,在这种习俗活动对大歌的产生发展有着重大影响。  4、对歌习俗对大歌的影响  谈到对歌首先要从大歌的组队情况讲起,侗族对演唱大歌的人有着特殊的要求,凡是参加大歌演唱的男女歌队都要经过严格的训练,而且这种歌队组织情况比较特殊。侗族大歌的歌队最少要有3人以上组成,多到十几个人,歌队的成员一般按姓别分成男班和女班,其中按年龄大小,划分为大、中、小班,同一宗族的男歌队和女歌队之间不能互相对歌,这些歌队大部分都有自己的指导老师,也就是前面提到歌师“嗓嘎”,他们年青时期都是著名的歌手,老了以后就担任歌队的老师。在侗族大歌队中有一种不成文的有出有进规定,进就是充实年龄较小的成员,出是歌队中有的成员年龄大了或者结婚成家了就退出,所以歌队采取了一种阶梯式的结构,最小的只有5-6岁,最大的二十几岁,大的则以年龄而论,必须由比他小的来替补。  在对唱时必须是男女对唱两个相等的部分,因为大歌是一种领众合分高低部分合唱的多声部歌曲,其中大歌的分部合唱形式是领唱与众唱相结合,所以歌班中要选拔出领唱和唱高声部的歌手,高音侗语叫seit gal或 soh seit、 soh pangp,意为雄声、雄音、高音。 这种唱高音的歌手是从小就开始培养,一般同时培养3人,但在演唱中不论歌队在有多少人,唱高音的只有一人,或者3人轮流担任,除此之外,其它成员唱低声部,侗语称为maix gal或soh meix、soh taemk,意为母声、母音、低音。但是侗族大歌的主旋律却在低声部,高声部是派生的。另外,高音在歌班中通常也可充当自然领袖(一般当歌师不在时)。因此,一般高音者为“歌头”,享有一定的声誉,在演唱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侗族大歌在演唱时所以会有高、低两个声部之分,这就要与侗族大歌的室内性联系起来进行探讨了。  因为最能体现侗族审美意识的就是“室内对歌”这个显著的特征,“室内性”同时又是大歌产生的契机关键。歌唱的室内性早在明代就有所记载。室内多指(鼓楼、月堂等),在室内坐着长歌聚叙,老是唱着一个单旋律,久而久之演唱者自然就会感到单调乏味,因此这必定会驱使歌手们去寻求更美、更丰富的歌唱效果。那些喉音作者便在齐唱过程中偶尔出现“分岔”、“加花”的即兴创作,这就唤起歌者们的多声部审美意识,也就自然的形成了支声复调,侗族歌手对它们的解释:高声部象树枝岔,不时从主杆上分出去”,这个“主杆”也就指的是低声旋律,因为侗族大歌的合唱规律笔者前面讲过,低声部系众人齐唱,从侗族大歌这种时分时合的合唱、对唱规律中可以看出侗族歌手们虽不懂得和声、音程之类的专业词汇,但他们源于对生活的主杆与分岔、曲与直、分与合等复调思维方式都是存在的,室内性的歌唱、对唱习惯无疑对歌手们的复调审美意识与复调思维方式的形成起着催化作用,对歌时很多歌词都是见子打子,即兴创作,这种创作就由高声领唱承担,众人则低音附合,这就形成了多声部;另外这种室内性还展现出侗族青年男女的社交活动,没有任何的避讳和顾忌,更表现出这一民族的青年们的思想上没有受封建意识的影响,在行动上是较为自由的。  从文学角度看,侗族大歌的歌词形式是由双音节向单数音节句发展,与汉文古诗歌由四言向五言、七言的发展形式相似,从中体现了侗族文学与汉族文学的密切联系,也可能是汉文化传入侗族地区后而吸收汉族先进文化的结果。在音乐上,侗族大歌的大部分属于五声音阶羽调式歌曲,它多半用二声部合唱,大小三度的和音是侗族民间合唱风格特征的主体音程,广泛的被采用;其次,纯四度,纯五度的结合也较频繁,由于侗族大歌几乎都是羽调式,所以它的纵向结合多系侗式小主和弦的和音。  从歌手们对歌的歌名角度看,侗族大歌是侗族民间文学保留的一种古老诗歌形式。   例:Sais ees gaenh juh ,  Map gac buh maih lianx danl ,  Mus yuh lamc yaoc ,  Mix wox maenl mup ?  Daol seiv yah daengl pieek ,  Nuv xaop nyaenc singc juh xangp wox mieah ,  Pieek ongl ags yanc ,  Xaop buh nanc map ,  Touk gac geel yagc sac ,  ( ees gaemh nyac )  恋在心间,来找也未相见。   日后忘我,不知在哪一天。  等到桃树开花,我们再莫来相连。  若你真情不忘,但各在各家劳分两边。  他也难来,怎不可怜我痴恋。  --摘自《侗族民间文学史》
作者: punnycruds    时间: 2009-9-21 19:56
  5、语言对大歌的影响  语言是人们交流思想感情的工具,是思维形成的载体。侗族有自己本民族的语言,侗语属于汉藏语系壮侗语族侗水语支,分南北两个方言区,北部方言区包括天柱、剑河、三穗、新晃、锦屏、玉屏等;南部方言区包括黎平、从江、榕江、通道、三江、龙胜等。侗语以南部方言为主,因为南部方言保持了较为古老的面貌,侗语的声韵母比较简单但声调较为复杂,大部分地方的阴调因声母的送气与否而各分两个调,共有九个(l、p、c、s、t、x、v、k、h),其中有六个入声调(l、p、c、s、t、x),因此说起话来富有音乐感,极为悦耳动听。有人说听侗家人讲话,如听歌声一般。这种说法正说明了语言在音乐形象思维的过程中,在音乐旋律的构成中,无疑会产生重要的影响。侗语的特点就是声调多,多达九个调值,字调的高低是相对的,其升降变化是有规律的,它的抑扬顿挫的变化无固定音高和音律可循,又对旋律音调有一定的制约作用,所以侗族人民在自己那具有音响美的语言中经过长期的加工,提炼寻求出美的音乐旋律与美的和声——侗族大歌。  6、侗族乐器与侗族大歌的互动关系  一个民族的独特的民族乐器往往是伴随该民族歌唱或载歌载舞之中产生和发展的,大歌的复调形式同样与侗族民间乐器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可以说侗族的民间乐器是大歌繁荣和发展的直接催化剂。侗族常用的乐器有芦笙、木叶、弹琵琶、二弦琴(牛腿琴)……等。明邝露《赤雅》说:“侗……善音乐、弹胡琴、吹六管长歌闭目、顿首摇足,为混沌舞。”⑥侗族的这些乐器与大歌一样都与仿声有着渊源的关系,在侗族的《芦笙祭词》中有这样的说明:“当初做芦笙时,芦笙师傅是到江边去听水声,并以水声的高低和和声来调节芦笙的高中低音”。这实际是侗族乐器模拟天籁之声,缘于仿声的有力的说明。  在侗族的所有乐器中演唱大歌时最主要的伴奏乐器是琵琶、牛腿琴,两者一起为大歌伴奏时,在齐奏为主的基础上即兴加花或加强节奏而产生和声效果,乐师们在演奏中使乐器发出的这种和声效果给歌手们提供了和声美的直感,促进了歌手们审美意识的形成。在歌手中有的歌手自弹(牛腿琴)自唱,唱的调子和弹的调子不一样,弹的调子是为唱的作铺垫,打和声,但两种调子却是非常的和谐。这些都驱使驱使大歌这种复调歌曲的诞生,反过来这种复调歌曲的发展又促进了二弦琴、琵琶等乐器演奏的不断发展,由此不难看出,民族乐器与民族声东在艺术上有极为密切的关系,它们之间必然要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相互促进,相得益彰向前发展。  四、侗族大歌的传承  侗族大歌渊源较远,早期由于侗族光有自己本民族的语言而无自己本民族的文字,它的传承在部分是靠口耳相传,靠大脑的记忆力保存,又靠记忆力和口授传给后人。也就是说,它是一种历史久远的由群众(社会)所传递的文化形式,是口传心记的历史传统文化的连续体。在漫长的传承过程中,随经济的不断发展,汉文化的不断影响,传承方式更加多样,从而形成了本民族的传承系统。主要有以下5种形式:1、师徒口耳传承;2、汉字系统传承;3、现代技术手段传承;4、学校教育传承;5、它的跨文化意义。  1、师徒口耳传承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在人类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作为一代人的记忆那是短暂的,但无数代人的短暂的记忆连接起来却是连绵不断的。由于过去侗族只有语言而无文字,作为侗族大歌的载体完全是依靠歌师们这种连绵不断的记忆进行保存,又靠记忆向下一代传授。侗语称歌师为“嗓嘎”,歌师在侗族社会十分受敬重,被尊奉为美的化身,他们不光是大歌队伍中的演唱者,而且还是大歌的蓄存者,是培养一代代歌手的主要人物,大歌的传递责任便自然落在他们的肩上,师傅传给徒弟,徒弟成了歌师又传给了下一代的徒弟,这样依次循环下去,一代传给一代,其传承的人越多面就越来越广,队伍也就越来越大,形成了数学里讲的递增趋势。  2、汉字系统传承  唐宋以来随着中央王朝势力的逐渐渗入侗族地区,汉族封建文化也随之传入。“宋熙宁年间的诚州、徽州(今黎平、靖州、通道、绥宁一带)等教授,执掌教育、开办学校”。“明清时期,侗族中心地带也相继设学府、建书院、开科举”。“辛亥革命以后将书院、学馆改为国民学校,“国小”、“国中”、“简师”、“师范”等新型学校在侗族地区相继建立。”⑦这些学校培养了一批接受汉族文化的侗族知识分子,他们也正是汉字记侗音的开拓者。汉字记侗音实际就是侗族知识分子借用汉字创造的一种侗字,作为记录侗语的符号,以汉文为基础来进行创作,这种方法对保存侗族大歌起着积极的作用。  (一)用与侗语声音相同或相似的汉字直接记录侗语,也就是汉字标音。  例:“唱”(dos)——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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