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呆客]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二）

　　还是重回黎明往大羊场崎岖的山路上吧，当大家都真的是不抱希望的机械运动似的往前走时，峡窄的山路豁然开朗～～ 高山中的明珠，大羊场高山草甸出现了。但此时，天气也变得有些古怪，乌云开始拢住阳光。　　这里就是大羊场，其实也只是一个符号而已，据说老君山里有七个大羊场。意思就是很大的，能放羊的草场，我们到的，是离黎明村最近的一个。

　　这里是牧民临时的居所，只是在牧期才会使用，所以这里没有水电，也没有什么生活用品。聂龙打听到再往前走一个半小时的样子，就会有客栈了，于是大家做了短暂的休息就继续上路。老天爷似乎有意捉弄，在我们高一脚低一脚的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我的身体几乎支持不住了，高原的缺氧，突如其来的寒冷，我本不是太好的心脏立刻乱了频率。当时我们仅有VE手里的一把伞，聂龙穿得很少，只有一件背心，当时的想法就是要VE给他撑伞，能尽快的找到方向，而我当时的体力仅仅能够坚持不倒下了。聂龙在那时表现出了足够的镇定，简单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后，就决定回到半小时前我们路过的牧民临时居所，简单的凑合一夜。　　　　聂龙仍然是我们的灵魂人物，他和阿汉走在最前面开路，因为高山的草甸一经大雨就变得极难前行，脚下看似坚实的路极有可能是一个水坑甚至是澡泽。心脏已经不堪负荷的乱跳，我几乎倒下。此时的VE体现出了莫大的力量，将我的身体托住，然后往前推着走。求生的本能还是让我就这样继续坚持了近一个小时，直到返回牧民的小屋，VE七手八脚的翻开我的包，找到了速效救心丸，撬开我的嘴塞了进去。同行的其他人呆住了，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体状况。我隐约还记得聂龙将我湿透的外套脱下，在火堆前不断的搓动我变得僵硬的手脚。我的身体逐渐的温暖起来，心跳也慢慢恢复正常，也许，就是那时，一种莫名的情愫开始漫延开了吧，只是当时的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而已。　　　　　　这里，没有其他的吃的。聂龙和牧民谈好，180元选了只个头中等的山羊，现杀现做。杀羊的血腥场面我并没有见到，照片都是阿汉拍的，因为那时的我仍然无法活动身体。

　　阿汉的作品

　　邀请牧民一起吃，他们有些腼腆。听说离此不远，有个牧民的商店，阿汉特别激动着要外出买薯片，不久他两手空空回来，说那里除了无法辨别出生产日期的肥皂，就是酒精了。不过，他亦很惊喜的发现了马加爵的通辑令，没想到，这样的深山老林里，时隔多年，马同学的事迹仍然留有痕迹。　　　　　　天色已晚，熊熊的火塘成了唯一的温暖和光明。大家围坐在火塘边，小黄、阿汉这两位厨师，带着头灯开始为大家服务，菜式嘛，就两样，山泉水煮羊肉和炭火烤羊了～～ 　　

　　吃完东西，疲惫不堪的人们都极需休息了。好心的牧民腾出一间房间给我们五个，那里有三张“床板”。其实就是在木头板上堆了干草，然后是已无法辨别年代的毛毡。聂龙此时翻开自己的巨大背包，原来他带来两个睡袋，只是为了给我和VE，看到他肩膀上被过重的行李压磨出的血痕，我有了心疼的感觉。很快，聂龙就鼾声大作，我们其他四个人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他立刻清醒，解释是自己太累了才会这样，这反而让我们非常不好意思。　　　　　　夜里，我在一阵强烈的窒息感及心绞痛中醒来，大概是因为高原的晚上氧气本就不足，再加上为了取暖，屋里的炭火一直未灭。挣扎着将VE推醒时，我话都快说不出了。服药后，我只敢就这么坐着了，清醒的状态下，我才能努力的揪着自己的小命不放。　　　　　　聂龙突然伸出手，抓起我的手紧紧的握住。我轻轻抽出，将他的手放回，然后，他又是这样的反复。终于，在他安心的摸了我的额头之后，似乎是确认我不再会有事，他在旁边安心的睡着了。　　　　　　这个临时的木屋里，有一群新生命降生，是可爱的小猫，但对于阿汉来说是恶梦，夜里他在不断的把身上的小猫往下撵，最终，在一个翻身之后，手压到了一团猫屎，那种恶臭让他彻底的没有了睡意。　　

　　至今，我仍然能清晰的回忆起那晚的感觉，那种痛苦而有一丝甜蜜。　　　　上天，似乎是有意的要将我们留在这个小木屋里。我承认，这晚的独自清醒，让我开始感觉到了聂龙对我的情意，但那时，我思考更多的还仅仅是RICKY和我的关系到底该怎么办，我们这段长达11年的初恋究竟要如何往下走，对于聂龙，我只是想如何回避他。　　　　　　

　　清晨，霞光万仗，天气出奇的好。聂龙凑到在漱洗的VE和我面前，笑嘻嘻的讨要面霜。也许，历经了昨天，大家都已经从内心觉得是共患难的兄弟姐妹了，感觉也更亲密了些。　　　　　　　　虽然没睡觉，但我的精神仍然很好，这似乎能说明，人在某种程度上是更需要意念这种东西，而非其他物质的补给就能得到能量的。　　小黄很喜欢照像，的确他照像也是有型有款，所以我的像机中，捕捉到了他很多的摔锅照片哦此时，聂龙也来了兴致，很难得的也要求我帮他拍张照片。这里，其实是个非常高的巨石，可惜，我的技术没能把那种神伟照出来不知名的蓝草悄然开发，如同我们绽放的青春气息。

　　VE和我如同连体，在回程的路上，不需要特别的帮助了。但聂龙明显的总是与我们两个靠拢，我已经感觉到他的亲近，更多是的与VE有说有笑。我们与小黄阿汉更熟悉些，玩笑也多些，我说小黄“是肤白貌美气质佳”，并要将此句做为他的征婚词。聂龙笑嘻嘻的让我也给他编上一句说，也希望自己早日“嫁”个好人家。于是“肤黑力大壮如牛”就成了他的标语。他适时的像VE表示，他身高180.5，会两门外语——英语、西班牙语，华工计算机专业硕士，曾经在南京开过公司，后因太爱丽江的生活就结束公司来此，并至今未婚。聂龙拜托VE给他说个好人家。VE亦开玩笑的说，把聂龙包下，她负责把他卖到乡下，收完钱之后聂龙自己再跑回来，如此反复很快就能发家致富。

　　聂龙将昨晚一只烤得半熟的羊腿背在身上，停下来休息时，用一把尼泊尔弯刀切肉吃。路边的两只狗口水不断，期待着聂龙能漏下来些东西就好。

　　他的目光平和却坚定，并总是有意的让我帮他整下背包背带，每次，我看到他肩膀上磨出的血痕，的确心疼，因为他真的是为了我和VE背了不少行李。　　　　路边小店主人的孩子，看到聂龙就吓得躲闪哭叫。聂龙有些无奈，他自觉是好人。不知道孩童如何分辩善恶，是仅仅从外表，还是他们单纯的眼神，能看到成人的内心深处。